第9节

顾寒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双目对视着,他仿佛想从她的眼眸里读出真的情绪,是真的,亦或者是骗他的, 但她就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让人看不进内心。

“困......”温语竹嘀咕着,便也站起了身,喝醉后的她乖巧的看着顾寒,言简意赅:“我要回家。”

若不是十分清楚她喝醉后就是这副模样,顾寒都有些怀疑她是否真的喝醉了,居然还知道要回家,他伸出手,将温语竹的小手牵住,嗓音低沉温润,蓄意诱拐,“这里就是家,我带你回房间。”

可能是他的声音太过于温柔,让喝醉了的温语竹卸下了防备心,于是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几乎是看见床就躺了上去,睡得很沉,顾寒帮她理好一切后,在床头小坐了一会儿,盯着她看了许久,便站起身往外走。

口袋里的电话在下一瞬响起,顾寒扫了眼,是张秘书的来电,他接过,放在耳边。

张秘书:“顾总,这几天都在查,但是温小姐的信息好像是给刻意隐藏了起来,怎么查都查不到,只知道在芬兰,但是具体在芬兰哪里也查不到,而且,她爸的口也挺紧的,撬不开1。”

张秘书的调查结果在顾寒的意料之中,他沉吟片刻,倏地道:“沈城金是肯定知道的,人是他找回来的。我找了这么多年也没寻到一丝痕迹,他倒是速度。昨天还说让我和她结婚,第二天就把人给我找回来了。”

说巧合,没人信。

张秘书是知道顾总这几年来似乎在找人,暗地里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但是也没见找到,没想到,这个人就是温小姐,“那顾总,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还有分公司开业的事,沈城金这个老东西盯得很紧。”

“不怕,”顾寒端起一杯红酒放在手中轻晃了几下,“这些事你都暂时不需要管,你先去查一个人。”

“谁啊?”

“祁远。”

他总觉得温语竹没有说实话,祁远这个人,不但存在,甚至在温语竹得心中份量不算轻,顾寒想到这,眸光倏地一沉,望着窗外小雪,面上不显,但手背上被逼出的那几根青筋出卖了他的情绪,好不容易止住了血的伤口瞬间流出了许多血,沿着修长的指骨往下,他却浑然不觉。

张秘书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顾寒忽然骤降的情绪,咽了好几下口水,最后,也不敢开口多问,他很在顾寒身边许久,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别人多打听他的事。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温语竹觉得头疼得很,她坐在床上半晌,看见不是自己的房间,她细细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昨夜的事,明白被顾寒戏耍了一通,她当即撩开被子下了床,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处理事情的顾寒。

“早,”似乎是听见了声音,他头也没回低声道。

温语竹没有理会他,显然还在生昨夜被他骗着喝醉了的事,醉后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记得,有没有被他占便宜,她也不记得,只觉得自己吃了一个大哑巴亏,温语竹当即只想离开,却忽然听见顾寒道:“先吃个早点,吃完我们就去领证。”

温语竹眸光一顿,倏地想起她昨夜才已经答应和他结婚......是她答应的,她亲口答应的。

温语竹低低的嗯了声,旋即想起什么,对着顾寒道:“有没有纸和笔?”

顾寒眉一挑,随手抽了一张纸,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钢笔放在桌面上,“约法三章?”

温语竹嗯了声,“既然要协议结婚,当然是什么都分的清楚才好,我的是我的,你的是你的,我不会觊觎你的财产,同样的,你也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

温语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仅有四万块的人是怎么和顾寒说出这句话的,但是理不直气也壮,她坐在地板上,还没完全坐下,顾寒就把自己放在沙发上的高定西装外套先她一步丢下去。

“地上凉,”顾寒道:“坐这个。”

地上铺着他的西装外套,屋内虽然有暖气,但是地板多少还是有些冷,沉思一会儿,温语竹也没推卸,反正又不是她的衣服,保护自己不感冒才是硬道理。

她垂眸,握着笔,一下又一下的,模样认真又可爱,碎发掉下来,温语竹往耳后挽了好几次却也还是一直掉下来,她蹙眉,俨然已经不耐,正欲放下笔和自己的碎发做抗衡时,一直坐在沙发上的顾寒倏地站了起身,修长的手挽起她的碎发,又赶在她拒绝前,岔开话题道:“写完了么?”

温语竹被这么一打扰,忘了把自己碎发从他手中弄出来,而是道;“快了。”

温语竹垂眸,继续写上了最后的几个字,之前写的全都暴露在顾寒的眼眸里,他眸光微动,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似乎是在笑她天真。

“写完了,”温语竹实在受不住顾寒靠她这么近,又帮她撩着头发接触暧昧,她一把将写完的合约拿给顾寒,“你看看,要是没什么异议,你就在这里签字,我们就去登记。”

顾寒盯着她那张白色的纸沉吟片刻,倏地笑了。

那上面写了三个点。

第一:不可干预对方的私生活。

顾寒修长的手指出这句话,淡淡道:“我没什么什么私生活不可以告诉人的,你要查,随时查。”

这话温语竹听的有点儿奇怪,像是她的私生活很不能告人似的。

温语竹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第二:财产分类明确。

这一条其实是给顾寒做保障,至少温语竹做不出那种离婚之后向男方讨要财产的事,顾寒扫了眼,淡淡道:“夫妻本来就财产就共享,这条我就当看看,不必要划那么清。”

他说的话她没反驳,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不会拿顾寒的钱就好。

当看见第三条时,顾寒眸光微动,忽然沉默了。

第三:性关系不可以发生,如若发生的情况下,也须得女方点头同意才可以。

温语竹将笔递给顾寒,“没意见的话就签字吧。”

顾寒沉吟片刻,视线锁着第三条,稍许,钢笔一挥,在温语竹的名字下面,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我母亲的股份你要记得,”温语竹叮嘱道:“我没写在上面,是因为我相信你,但是如果半年后我母亲的股份还没有回到我手里,我们依旧协议离婚,可以?”

婚都还没结成,她嘴里就开始说起了离婚两个字,顾寒眉心一蹙,语气沉沉道:“别把离婚挂在嘴边,股份会给你的,第一时间会给你。”

温语竹心满意足的点头,旋即收起了顾寒刚签名的那张纸,然后递给顾寒一份,“一人一份,你保管好。”

顾寒盯着这张纸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才伸出手接过去,“身份证带了吗,还有户口本。”

温语竹点头,“带了。”

户口本是前不久温亮正给她的,她当时早就把户口单独迁移开了,和外公他们一户,现在外公他们去世了,也就只有她自己单独一本,所以也由自己保管。

“吃完早点就去领证。”他说。

-

今天不是什么很特殊的日子,没有那么多的情侣赶着来排队,他们很顺利的进去,里面有一家照相馆,是专门拍摄证件照的,墙上挂了好多证件照。

看上去,都笑得很开心。

温语竹盯着照片墙看了好久,忽然觉得自己就这么结婚了,说起来多少好笑,上一秒他们还在协议婚姻里的约法三章,后一秒,他们就已经到了民政局。

别人结婚开心不开心她不知道,但是她只觉得自己的婚姻有些可笑。

温语竹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她今天特意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和顾寒的配一套。

前面的一对刚走,就轮到了顾寒和温语竹,摄影师是个中年人,见了两人,笑着夸:“你们两公婆颜值高啊,这个证件照,估计都能拿出去给人宣传了。”

温语竹没什么心思,倒是顾寒,嘴角挂着淡笑回了句:“过奖了,主要是我夫人的颜值高,我还略微逊色了些。”

长得好看,言语间都还对着温语竹的宠溺,不少人的视线都跟着投递过来。

温语竹没什么表情,按照摄影师的要求坐在了椅子上,顾寒紧随其后,挨着她坐了下来,摄影师举着摄像机,看着温语竹道:“小姐是不是太开心了,都忘了笑了,来,笑一下,上镜好看。”

温语竹闻言,立刻莞尔,只是笑容里多少少了一些感觉,顾寒侧眸看了眼,眸光微动。

摄影师只当温语竹是害羞了,笑笑道:“好了不为难新娘子了,不过新郎笑得倒是好看,喜上眉梢,我拍了那么多次照片,第一次见有新郎笑得那么开心的,新娘回去多犒劳犒劳新郎啊。”

也不知道温语竹听进去了没,她只看着摄像头。

咔嚓一声,摄影师按下了快门键,闪关灯一闪,他们两个人被印在了一张纸上,肩并着肩,直到登记完毕,温语竹拿到了结婚证,才得以看见那张结婚照。

照片里,顾寒往日寡淡得眉眼也变得温柔,第一次笑意如此外露,倒是和旁边皮笑肉不笑的温语竹形成了极大的差别,她也没心思多去欣赏,将结婚证收了起来,下一刻她便听见顾寒道:“这几天先休息,下午找个时间,我们搬家。”

温语竹不解:“什么搬家?”

顾寒往前走,闻言,脚步一顿,侧眸看着温语竹,倏地道:“顾太太,除了我们的新家,你还想搬到哪里?”

温语竹没有忽略他口中的那句我们。

可是他们......不是说好了是协议结婚吗,温语竹不同意,“不用,我们各住各的,三章里面的第一条就是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顾先生不会是第一天就打算毁约了吧?”

顾寒想到不久前的那约法三章,眼底划过一抹笑,他干脆脚步一转,径直向她走去,垂眸看她,道:“温小姐,我清楚的记得约法三章里面并没有写我们两个不可以住在一起,结了婚就是夫妻,不管是否为合约关系,表面上至少不能太过于敷衍,你觉得呢?”

又来这套说辞,温语竹可没单纯到上当两次,“顾先生,我同你结婚,我虽然不知道你和沈诚金是什么约定,但是怎么来说,结婚这件事你不亏,所以,在这个互帮互助的婚姻下,我觉得没有必要如此当真,婚房什么的,都不必了。”

顾寒盯着她好半晌,旋即低低的笑了笑,“语竹,既然按照你这么说,我和你之间的婚姻是这么的不值一提,让你住进来是不可能的了,这样吧,今天张秘书休息,我一只手消不了毒,你帮我消毒,晚点我送你回去。”

温语竹:“去医院。”

“人多,”顾寒道:“而且晚点我有事,赶时间。”

温语竹沉吟了一会儿,看着手上的红本子,虽说百般不愿结婚,但是一想到他可以帮她拿回母亲的股份,她便应了。

上车前,温语竹还特意叮嘱了句,“消毒完就送我回家。”

顾寒淡淡的嗯了声,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没,温语竹也不再多问,反正他若是反悔,她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一路上温语竹都在假寐,车子驶入半山腰的别墅里,昨夜天黑,她根本来不及欣赏这里的风景,如今,倒是有空闲时间多看几眼,周围的环境属实好,温语竹觉得顾寒现在蛮会享受生活的。

车子驶入车库,温语竹下了车就往客厅里走,顾寒睨了她一眼,自然是知道她想赶紧消毒赶紧回家,他将门顺手一关,道:“吃完午饭再回去,我有点饿了。”

温语竹觉得这人事多得很,但一看时间,也的确是到了饭点,她便顺口应了,顾寒脱下西装外套,挽起袖口,露出精瘦的手臂,然后顺势坐在了她的身侧,将手伸出去,嗓音低低,“先消毒,晚点叫外卖。”

温语竹也懒得做饭,叫外卖正和她心意,她打开医疗箱,从里面拿了碘伏和灭菌棉签,黄色的液体沾上了顾寒的伤口,她细细瞧了眼,伤口好像很深,而且他皮肤本来就冷白,手上一点点伤口就透着粉和红,倒显得有点肿。

她垂着眼眸,和顾寒的距离有些近,

其实消毒倒不是难事,就是包扎的手续有些麻烦,她不是专业的,多少有些难以理清这些纱布和脱脂纱布又灭菌纱布的区别。

她正在纠结,头顶便响起了顾寒的声音,“先用灭菌纱布贴在上面,再用纱布绷带,然后再用胶布贴着。”

温语竹懵懵懂懂的照着顾寒说的做,折腾了一会儿功夫终于消毒成功,温语竹松了口气,成功了一件事,她有些小小的得意,眉眼都带着笑。

顾寒睨了她一眼,嘴角一翘,盯着她放在桌面上她的那本结婚证,眸光一顿,道:“去把垃圾扔到花园的小垃圾桶里,碘伏招蚊子。”

温语竹不疑有他,拎起帮他消毒完的垃圾往外走,等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时,顾寒长臂一伸,将她的那本结婚证以及自己的那本,全都扔进了保险柜里。

温语竹走在花园上,手机忽然响起,她低头一看,是温亮正和那个小三生的儿子温圣发来的一条信息。

——【听说老爸用你妈的股份让你回国结婚?】

温语竹没搭理。

信息又来了。

——【温语竹,你要是把钱都拿完了,你就等着吧,你看我放不放过你。】

她把垃圾一扔,原本想不理会,但是刚好自己这被设计结婚,以及回国以来的那种郁闷都让温圣给撞上了,她正愁没地方发泄呢,这不,刚好来了个出气筒。

她冷笑,打了一句话回过去。气的远在国外的温圣脸色涨红,手机被他一把摔在了地上。

——【有妈生你没妈养是吗,我妈的钱关你毛事啊,连你爸现在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算哪根葱?】

拿他以前骂她的话回怼他。

温圣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凶神恶煞的看向了身边一个金发碧眼的纹身兄弟,道:“这一波干完,我能不能凑够一张买机票的钱?”

那人被这么一问,仔仔细细的帮温圣算了一下,“可以,我们这一单还需要五天的时间做完,到时候你可以有足够的钱买回国的机票。”

温圣狠狠的吸了吸腮,然后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木仓上,目光一顿,嘴角勾起,手忽然勾住身旁的人,道:“我帮你多干三天,到时候你把机票钱给我,还有送我一把枪如何?”

“你上不去飞机的,”纹身男无情道。

“这个你放心,”温圣眸光阴鸷,道:“你只需要卖给我,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带回去。”

“你想干嘛?”纹身男问。

温圣嘴角的笑渐深,带着阴暗:“自然是有大用处了,放心,不会牵扯上你的。”

-

午餐简单的吃了一些,温语竹原本打算吃完就回家,但是一看,外面不知道何时已经下了大雪,她依旧没打算停留在这里,正欲和顾寒商量送她回去这件事,他却很及时的来了一个电话。

似乎很忙,他和她打了招呼,“我临时有事,你先在这里玩一下,等我忙完再说。”

温语竹没有打扰他谈生意,于是只能百无聊赖的呆了一会儿,不过外面刚好下了雪,顾寒的房子里还有壁炉,是个很欧式的设计,她忽然来了灵感,随手抽了一张纸拿起笔画了起来。

她急需钱,所以在顾寒公司上班的同时,还偷偷的在外面接单子。

顾寒坐在书房里,看着监控里面正在画画的温语竹,眉心一蹙,将画面调大,见她画的是稿图,看结构就知道不是他们公司的,顾寒心下瞬间如明镜,他细细的又瞧了几眼,旋即打了个电话给张秘书,“去查一下夫人私下在和哪个地产合作,告诉他们,给的价钱往高去,到时候一律算到我的账上就行。”

张秘书办事很快,不一会儿就打电话来了,“顾总,和夫人合作的这一家地产是近期刚搬回国的地产公司,查了好久才知道老板是谢焱,他没挂名,没人知道老板是他,听说是个不好惹的主,脾气很坏。”

顾寒眉一挑,谢焱......?

他嘴角一勾,“没事,你只管把我的话传达过去,夫人这边瞒着,对了,把谢焱约出来,就说我的名字。”

顾寒挂断了电话,说是来书房忙工作,但桌前根本没有一个文档,一直到晚饭的时候,外卖到了,顾寒才再次走出去,这次的外卖不同于中餐时的随便吃点,顾寒特意请了厨师,专门定制了晚餐,送到了这里。

餐厅的员工将餐具摆好,菜式上好,向顾寒和温语竹道了句用餐愉快便离开了别墅。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顾寒和温语竹两个人。

顾寒修长的手指捻着长把打火机,对着烛台点燃,灯在烛火燃起的那一刻全都暗了下去,屋内只剩下两盏烛台的光,不暗,隐隐有些朦胧和暧昧。

温语竹隐隐察觉到顾寒想干什么,她眉心微蹙,着实不习惯这样的浪漫,更何况,让她下意识觉得不好的事是顾寒手上又拿起了一瓶红酒,红色的液体正缓缓地往高脚杯里蜿蜒。

温语竹心下直呼不妙,果不其然,顾寒嘴角一翘,将倒好的红酒递给她,附带了一句话,“来,为我们的新婚之夜干杯。”

温语竹看着他的酒,久久没回应。

知道她不愿喝,顾寒企图缓解这气氛,道:“婚礼我已经在筹备了,晚些就可以——”

“顾寒,”温语竹倏地叫他名字,他一顿,安静的听她说。

温语竹借着虚弱的烛火看着他的双眸,一字一句,顶顶的没心肝,“婚礼这件事,你不需要筹备,你不给我婚礼就是对我最好的新婚礼物。”

顾寒眸光倏地一暗,阴鸷的盯着她半晌,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原因。”

“因为我不爱你,”安静的客厅响起温语竹的话,在这浪漫的氛围里,倒是略显得突兀和奇怪,可她神态认真,没有半点说笑的意味,“我可以和你结婚,但是我不可能和你办婚礼,在我心里,婚礼是只和爱的人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而不是一场合约。”

她是真的对顾寒没有任何的感情,更不会因为和他结婚了,就变得将他看成心底重要的人,于她而言,他放弃她的那一瞬间,就一辈子不值得原谅。

顾寒盯着她看了好半晌,目光晦暗阴鸷,瘆人得很。

直到温语竹的指尖都快把自己的掌心给掐出血时,他才缓缓开口,语气自嘲,“可以,我答应你,婚礼不办,你也答应我,把这杯酒喝了。”

温语竹不知道顾寒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让她喝这杯酒,但是不能对着他得寸进尺,这是温语竹摸出来的道理,她接过,一口饮尽。

从而忽略掉了顾寒沉着眼眸,眼底欲色渐深,松扣子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下午六点更新!!!以后都是准时六点!!!

珍惜这几章玻璃渣夹着甜的,后面女主就真的反击了。

下一章就文案上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了!至于是怎么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你们明天就知道了!!!狗男人是真的狗,你们轻点骂,对了,前三十个两分留言的小可爱送红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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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可爱的你》by画七

苏酥第一次看见沈纶,是在一家私人宠物医院,深夜,她抱着猫来挂急诊,灯光下,他侧脸清冷,是负责给她的猫做手术的医生。

医院的小姐姐告诉她,沈院长长得帅,人年轻,遭女孩子喜欢,但性格清冷,除了平时逗猫逗狗会笑一下,其他时候表情都不带换一个,妥妥一朵长在雪山之巅的高岭之花。

起初,苏酥确实没生过把高岭之花摘下来的念头。

十六岁的时候,苏酥读高一,抱着猫,穿着白裙,扎着马尾,走在马路上会被同年龄的男孩子吹口哨。

她深夜进他的办公室,神情忐忑,眼尾泛红,问:医生,你看看,我的猫能活下来吗?

十八岁的时候,苏酥读高三,会把路边才出生,气息奄奄的小野猫抱到医院,沈纶给它检查身体,苏酥在他的座位上刷题做卷子,偶尔,他也会过来看一眼,帮她指出算错的哪一个步骤。

别人都笑,说沈院长认了个听话又懂事的妹妹,不仅要帮着养猫,还得指导学习。

小剧场:

大二的时候,苏酥跟沈纶说,她喜欢上一个人,想试着谈恋爱了。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依旧帅气,眼底沉浮着晦色,半晌,点了只烟,笑:行,改天带来看看,哥哥给包个大红包。

第二天早上,收到了一封粉红色的情书。

最后的署名,一笔一划,字迹清隽,名如其人。

办公室的门外,小姑娘脸颊微红,有点忐忑,也有点紧张,目光无处安放,沈纶捏着那封情书,指了指自己眼下的乌青,笑着说:下次有什么话直说,一晚上的醋,哥哥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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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分居合约

屋内开了一盏玄色的灯, 在床头微微泛着虚弱的亮光,将温语竹的侧脸朦胧在光圈中, 她酒量是真的出奇的差, 练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一点点的见长。

以前的温语竹喝醉后很乖, 乖到会让人忍不住的好好欺负, 但是今天的酒估计有点烈, 让她一点都不安分, 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一会儿往这边倒, 一会儿往那边倒。

但总的来说, 比刚刚那个呛人的她乖巧讨喜不知道多少。

他受不了她说的那些话, 又堵不住她的口, 只能让她喝下度数很烈的红酒, 人家的新婚夜,红酒是拿来庆祝的,而他的新婚夜,红酒是拿来让她闭上那张呛死人的嘴的。

她说的那些话着实伤害到了他。

脑海中忽然想起温语竹刚才喝醉前义正言辞说的那句话。

——【因为我不爱你, 我可以和你结婚, 但是我不可能和你办婚礼,在我心里,婚礼是只和爱的人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而不是一场合约。】

最讽刺的不是她说了这句话,而是当初他们两个人情浓时,都会讨论关于以后的蓝图, 那张七年前未能实现的蓝图里,有她幻想中的婚礼,她说想去环游世界,每一个国家都办一次。

只是一个蓝图,温语竹就随口把自己幻想中的婚礼说了出来,哪怕当时的顾寒做不到,可是如今,讽刺的来了,他可以给她一场环游世界的婚礼,她却不愿意为他穿上当年蓝图上的那件婚纱。

到底是七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他现在想弥补也来不及了,他犯了错,放弃是对对方最致命的打击,而顾寒当初同意和她在一起的那天,就已经做好了这辈子都不会给温语竹这种最致命的打击的打算,却没想到,这个打击,还偏偏是他亲手给的。

他在雪天里不顾她的哭声和乞求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这件事就够他悔恨一辈子,像是掉入了十八层地狱,在劫难逃。可是,他更难受的,是温语竹说的那句话。

“因为我不爱你了。”

......

“热......”温语竹咕哝了句热,让顾寒从回忆中回神。

顾寒站在床尾紧紧的盯着因为醉酒有些热,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企图脱衣服的温语竹看,就在上衣完全露出来的那一刻,他喉结滚动。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色,顾寒看见她勾人的那张小脸,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做不到面对着心爱的人还能柳下惠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长腿一迈,他往前走去,默默的将空调被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将她的小身板紧紧的锁在怀里,低声咬牙警告道:“再不老实,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外面下着雪,屋内些许温暖,他盯着她迷糊绯红的小脸,像是卑微到底的祈求,哑声道:“怎么能不爱了呢,嗯,你不爱我,你爱谁,嗯!?”

明知她醉了,早已睡熟不会回答,顾寒却还执拗的要她嘴里的一个答案,末了,他一边低头吻上前,一边低声道:“把那个不该惦记的人给我忘了!”

想到那两个字,顾寒的神色就变得很阴鸷,连带着亲吻的动作都粗鲁了些许。

许久后,他松开了唇,让她呼吸。

身边就是心上人,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旁边就是床,明明可以做那件事,顾寒却下不去手,哪怕现在自己浑身热得很,那里也涨的疼,他也不舍得欺负。

可她还在闹,不安分的嘤咛,声线很柔很媚,太勾人了,她哪怕就轻轻的嘤咛一句,顾寒就差点把持不住,正欲松开她,让自己出去吹吹冷风清醒一下,头一低,这个小家伙不知道何时已经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了,现在只有一条小毯子披着,要露不露,最是性感勾人。

顾寒呼吸渐深,盯着她看了半晌,默默的低头吻了下去,屋内响起衣服松下的声音,动静不小,他在空调被里摸索到她的手,慢慢的往他这里带过来。

触上了。

温语竹感觉到很热,但是嘴里像是有水灌入进来的感觉,让她舒服了不少,只是有些难以呼吸,后半夜她感觉自己的手已经不是自己的,有些酸,有些涨,像是干了什么重活,有些红也有些疼。

她是有点点神智尚存,手酸的让她想要醒来看看,但是却依旧敌不过困倦和醉意来袭,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只是睡之前,她隐隐约约的听见了有人在她耳边闷哼的声音,似乎是很愉悦,嗓音带着饱含□□的低哑和情,欲。

“温语竹,再有下次你看我放不放过你!”

凌晨四点多,顾寒抱起温语竹,在她的手心上了一些清凉消肿的药膏,她依旧睡得很沉,丝毫没有一点点醒来的痕迹,可见这酒浓烈程度,床单换了新的,把她轻放回床上,顾寒便起身带上门往外走。

手机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来电人显是是沈城金。

又是这只老狐狸,大半夜的打电话来,也亏得此刻顾寒心情好,不然,这个电话估计打一晚上,他都不会接。

“喂。”

“我是应该先恭喜你新婚快乐好呢,还是应该先和你算算帐好呢?”

顾寒自然明白他口中的算账是什么意思,他低低的呵笑了声,眸光往后看,怕扰到温语竹,他走到了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大雪,不紧不慢道:“如果你是来恭喜我的,那么我先收下你的祝福,但——”

顾寒单薄的眼看着某处露出阴鸷的眼神,嘴角一勾,道:“如果你是来和我算账的,那么,不要自讨没趣,趁早挂电话吧。”他的态度实属嚣张,沈城金被气得半晌没说话。

会儿后,他语气不善道:“顾寒,我劝你别太嚣张了,有时候,人爬太高,摔下来卖相就会特别的难看。”

这句话就是沈城金过来警告顾寒了,后者一听,什么话都没回,只是那低低讽刺的笑声却一声没掉的传入了沈城金的耳朵里,“沈董,开门见山。”

沈城金被他这句讽刺的沈董刺激的脸色涨红,顾寒这人总是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都能把许多人刺激的情绪高涨,沈城金深呼吸了几口气,告诫自己不能被顾寒刺激到,以至于忘了真正的目的,他道:“谁允许你擅自换掉了身份证,说好了,她是应该和沈寅结婚,而不是和你顾寒!”

顾寒望着窗外的雪,片刻后道:“任何事,我都可以给你做退步,唯独温语竹,你想拿温语竹来牵制我,别以为我不知道,可你既然知道她能够牵制住我,就能明白她对我的重要性。”

偏执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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