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连带着机场上的那一脚。

但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力道也没有控制,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一脚让温语竹以后都难再生产。

可是他没有后悔。

做错了事,没什么好后悔的,就像这次他回国一样,早在偷买号木仓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但是他不怕,闹明天就执行死刑他也不怕。

但是他不甘心,像是这几年来李燕和温亮正给的压力,让他在自己临死之前想过扳回一局。

所以他告诉了温语竹,她母亲的死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李燕的死活他不想管了,反正他没良心这件事也是李燕教出来的,虎毒不食子,李燕当初怎么教他这些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报应有一天会回到她自己的身上。

他不会对任何人心软,也不会对自己心软,这是温圣喜欢自己的一点,他喜欢自己没有羁绊的感觉,没有任何人能牵制住他,他喜欢来去自如。

啪嗒一声,牢里的锁被解开,温圣才发现,窗口的月亮不知道何时躲了起来,太阳已经从东边升起,是新的一天,他等来了他的判决书。

温圣于2017年11月30号执行木仓毙。

明天。

温圣闭上了眼,倒头睡了,终于从这个世界上解脱了。

他满意的笑了笑。

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他发现自己临到死前也没什么值得挂念的人浮现在脑海。

有些好笑。

-

温语竹在做噩梦,梦里的母亲撕心裂肺的哭着,她想去安慰却发现怎么都安慰不了,想去触摸也触摸不了,冷汗出了一身,随着母亲的尖叫,让温语竹从睡梦中立刻惊醒。

醒来的那一刻入眼的就是顾寒的脸庞,他睡在身旁,旁边点了一盏橘色的小灯,她忽然有些恍惚,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想起一件事,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两个人说起未来。

她和他说了自己的蓝图。

她说想和他结婚,要养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喜欢四居室,他们一间,儿女一间,还有他的母亲一间。

刚好满满当当,不多一间不空一间。

她还说里面要有一个衣帽间,还有一个飘窗,最好最好床头每天晚上都有一盏橘色的灯,不要白色的玄色的,就要橘色的,显得很温馨,很温暖。

这里是她家,她没买过橘色的灯,或许是早早就忘了自己还曾说过这些,那么这个橘色的灯是哪里来的。她恍惚之中忽然感觉到横在腰间的手慢慢的收紧,顾寒眼都没有睁开,眼底的青色很明显,俨然是疲倦的不行,他将她揽入怀里,一字一句的生硬的哄着她。

“别怕,我在。”

永远少不了这句。

温语竹没吱声,就让顾寒以为她睡着了,她不愿吵醒他,刚刚哭的够呛,他低声下气的哄了好久,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就愣是没让她停下眼泪,倒是哭累了就安分了。

她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心中那抹疼还是挥散不开。

许是怀中的人过分安分乖巧,让疲倦入睡的顾寒感到有些不对劲,于是睁开了眼。

温语竹坐在原地望着某处发呆,心中乱七八糟的想一些事,全都是有关于十年前的,十一年前,她的母亲离开了,温圣和李燕登堂而入,她处处被温圣针,外公外婆早已离世,没人可以倚靠。

长期居住在黑夜里的人也会渴望光芒,那时候闪闪发光的顾寒就是温语竹的光,忘了是一见钟情还是早有预谋,反正黑板报那天,是她对他着迷的那天。

少年一半向光一半阴暗,又干净又黑暗。

和她一样。

像是有心灵感应那样,她的头也跟着看向了顾寒那边,但是好巧不巧,和顾寒搭在她肩膀上的脑袋撞上,毫无预兆的,他们的嘴唇也碰上了。

气氛在橘色的灯下骤然加深,她居然感觉像是催促他们完成在厕所里没完成的事。

顾寒倒是没有占这个便宜,这次倒是很快的退了出来。

用尽了自制力不让自己流氓,却冷不丁的听见温语竹软声道:“不亲了吗?”

人们说,在人极度烦恼压力巨大的情况下,性刚好能缓解,她想让自己放肆这么一晚上,就一晚。

继续卧室里面没做完的事。

顾寒眼底的欲色渐深,喉结滚动,哑声道:“知道我是谁吗?”

也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温语竹呼吸也跟着他走,急了起来,带着刚哭过的软糯声,嗓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气,“知道,你是顾寒。”

顾寒像是忍到了临界点,特别是从她的口中听见了他的名字,他身体变化快到自己都惊讶。

温语竹倒下。

卧室里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声音,温语竹觉得自己飘飘荡荡的,嗓音都哑了,她忽然后悔勾引顾寒了。

顾寒咬牙,“我的腰行不行!”

温语竹还敢说些什么,将呻吟声吞咽进去,她很后悔在浴室里的时候那么嚣张的问了那句话。

他不解释,用行动来告诉她答案,也让她不敢再这么嚣张。

直到太阳光很强烈的洒进来,温语竹才睁开眼睛。

身边的人早已起来,痕迹已经明显,而且他躺着的那个地方已经冰冷一片,她想到了昨晚的疯狂,脸上微微一红,掀开被子下了床。

出去的时候,昨晚的那些痕迹已经没有了,张秘书拿来的那些照片温语竹也找不到,她不由得有些疑惑,正欲打电话给顾寒的时候,门口却响起了门把转动的声音,她心一紧,立刻往后面看去。

是顾寒。

他手上提着早餐,是温语竹以前最爱吃的汤包,她有些讶异,道:“你去排队买的?”

顾寒低低的嗯了声,看得出来休息的很好,一脸吃饱了的感觉,有些惊讶她主动开口说话,晨起时想着昨晚太放肆,她醒了定然免不了要生一通气,所以也没敢耽误时间,几乎没休息就起床买她爱吃的汤包。

打算生气了就拿汤包哄着。

温语竹确实是爱吃汤包,顾寒帮她把筷子掰开,她接过,也没有客气,一下吃了好几个,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提起昨晚上的事,母亲的,还有那件温语竹想要释放压力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寒慢条斯理的吃着,她也吃着,窗外的阳光正好洒进来。

她觉得他们自从她住院以来的相处模式变得好了许多,没有再剑拔弩张的提起以前,而是看着当下,他们像是正常的一对夫妻,彼此在照顾。

温语竹觉得,只要顾寒不提起以前,她能够因为温圣的事对他改观,也能和他持续这样的生活,只是爱上的话,再也不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说的就是她。

温语竹的想法顾寒多少知道,他没有提起以前,没有说起当年,自从温圣那件事之后,他明白了老天要一个人回来是多么的难,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从眼前消失,而不提以前她就不会消失。

早餐在沉默中用完,温语竹最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我妈妈的照片呢......”

顾寒一愣,然后端起给温语竹热的牛奶,低声道:“我放起来了,别想看了。”

温语竹接过,正欲说话,又听见他道:“也别想李燕了,这些事交给我。”

他看着她,眼底是信誓旦旦。

温语竹能听懂顾寒的话外音,叫她别插手,也别去过问,而且李燕现在就在他手上,她忽然也有些累,温圣的事,母亲的事,她疲倦的点点头,顺从道:“好。”

-

顾寒的确是找到了李燕,温语竹睡着之后,顾寒就开门往外走。

李燕是昨晚上找到的,原本以为要出国大范围的找,却没想到她居然跟着温圣一样偷偷的回了国。

如此一来更好,顾寒憋了一晚上的气,给温语竹哭声挠了一晚上的心肝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他开车的速度很快,半个小时不到就到了关着李燕的地方。

张秘书也在,看见了顾寒,低声道:“李燕的精神有点问题。”

“精神病而已,”顾寒一边戴手套,一边冷笑,“我最不怕的就是精神病,精神病对精神病,这不是刚刚好么?”

张秘书目光微颤,低着头没有敢说话。

仓库的门给推开,顾寒自认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优秀特点,他本来就是一个坏人,别拿好人的绅士风度来要求他,在他眼里,只有人和温语竹,欺负了温语竹的人,不管是谁,下场都只有一个。

——以后的日子都别想再安宁了。

仓库的门被关上,响起旮旯一声,紧接着响起了李燕的哭喊声,“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一个神经病,我做什么事都不犯法的,你要是敢碰我,我今天和你一起死在这里!”

“精神病?”顾寒手握着钢管,钢管很长,哗啦在地上,响起刺耳的声音,他眼眸阴鸷,看着李燕道:“你儿子也是个神经病,可你看看你儿子的下场,一样木仓毙,所以,你觉得我会怕你?”

李燕承认第一次看见这种人,恐怖阴森,说话做事都有种不顾后果的感觉,和当年她弄死正房的时候那种拼劲很像,她咽咽口水,心中一紧,趁顾寒动手前,转移话题,“你要打我要杀我,你也要让我明白为什么,我自认做了半辈子好人,没做什么亏心事——”

“我没心情听你歌颂你小三史的伟大,”顾寒把钢管抵在她的脖子上,眸光阴鸷道:“你只要记住一点,温语竹受的委屈,都会在我顾寒身上还给你们!”

话音刚落,仓库里响起钢管闷闷的声音,还有李燕哭喊的声音,这里很偏僻,哪怕李燕哭到断气也没有人能够发现,更不会有人过来营救。

但是顾寒不会让她断气,他要让她受到所有的惩罚。

出来的时候,张秘书第一个迎了上来,拿着塑料袋把顾寒满是鲜血的手套给扔了进去,然后还有钢管,最后熟练的掏出电话,报了一个警,电话号码也丢进了黑色的袋子里。

两个人驱车离开,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温语竹在家中,忽地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是陌生号码,她心中想着李燕和温圣的事,放低了警惕心,按下了接听键,那边似乎在海边,海浪风声都传入了温语竹的耳边。

她眸光一顿,也没有开口打招呼,企图挂断电话,那边像是察觉到了,先她一步开了口,“好久不见,我的宝贝。”

温语竹握紧电话的手收紧,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没说话。

那边也安静了,只剩下风声,还有他挂断电话前的一句话,“我说过了,我会回来,你小心点,叫你那位也小心点。”

电话啪嗒一声挂断,她怒吼:“祁远!”

祁远对她太温柔了,以至于她都忘了初见他时,他正面无表情的举着刀正往别人的脸上一刀一刀的划着,直到她吓得瑟瑟发抖,他才收起刀,擦了擦有些血的手,冲她勾勾手指,“第一次见你,刚来这边?”

她点头,他勾唇,打量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离开了,走前还踢了踢被划伤的那个人,声音冷的像是没有感情的人,“别吓到美丽的女人,滚。”

那个人感激的看了一眼温语竹,从地上翻身起来,捂住自己的脸就往外跑,而祁远也在同时消失。

下一次再见他的时候,他拎着一把吉他,正坐在她打工的餐厅,一首一首的弹着老旧的情歌,原先她以为他是来这里赚钱的,后来才发现他根本不缺钱,而来这里唱歌,也只是为了她。

此后的每天,她都能看见他,他年纪尚浅,是一个少年,比她小了三岁。

他爱跟着她身后,戴着一顶鸭舌帽,眸光永远很冷冽,只望向温语竹的时候带了点光,可他现在回来了,扬言要针对顾寒和她,温语竹忽然慌了。

她打了好几通电话回去,他不接也不挂,就让手机自然停掉,温语竹知道,他是在刺激她。

电话还在打,他还是没接,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温语竹才放弃,因为门把响了,她怕是祁远这么快就来了,立刻站起来往外跑,看见的却是顾寒。

他手上提着老母鸡,还有一些当归红枣药材,一看就是打算熬汤,不知道为何,她看见了顾寒莫名的觉得安心,那双单薄的眼眸,也让她想起,他年少的偏执。

不比祁远差,手段更不比祁远狠,顾寒会藏起自己的心思,让你察觉不到,最后再给你致命一击。

她忽然将悬起来的心放了下来,听见他边换鞋子边紧张道:“身体不舒服吗?”

出了这么多冷汗。

温语竹摇摇头,忽然上前,低声道:“陪我去监狱可以吗?”

顾寒盯着她,半晌后无奈又宠溺的叹息道:“确定了?”

温语竹点点头。

顾寒不紧不慢的将鸡放在炖盅里慢慢熬制,洗了个手,换了衣服,这才牵上温语竹的手,低声道:“看了今晚不许做噩梦,也不许哭。”

温语竹点点头,然后道:“顺便买了电话卡可以吗,我不想要这个了。”

顾寒觉得今天的温语竹有些奇怪,一些小事也要和他商量,但他着实是喜欢,揉了揉她的头发,和以前一样,微微屈膝,盯着她半晌后,勾唇笑着说:“可以,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

温语竹眼眸微颤,任由顾寒牵着往门口走,上了车,温语竹看着指示牌,上面写着两个字。

监狱。

今天是11月30号。

她要去赶着结束一场恩怨。

作者有话要说:  啊,昨天动手术了,然后回到家麻药过了很难受,就没有更新,今天在这里双更合一,前五十个红包,爱你们么么哒!

祁远千呼万唤始出来啦!

第38章 她是我的妻子

车子一路安静的行驶在高速上, 温语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外面绿树葱葱闪过, 她倏地问了句, “你手好了?”

顾寒正在开车, 被冷不丁的这么一问, 眸光一顿, 继而将车速放慢, 温声道:“还没, 开一会儿不成问题。”

温语竹低低的哦了声, “那等会儿回来的时候叫张秘书接我们吧。”

“不用, ”顾寒看了眼后视镜, “我记得你会开车的, 回来的时候你试试。”

那时候的温语竹家境好, 高中毕业的那年就被人拉着去报了驾校,那时候顾寒天天陪着她,一起风吹日晒,可偏偏, 只有温语竹黑了, 顾寒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冷白皮丝毫不受影响。

倒是招了不少女孩子的青睐,追着要号码。

但顾寒向来让温语竹放心这点,他拒绝的很彻底,不会让她有一分别的想法。

温语竹一愣,好半晌后才低低的道;“我都忘了怎么开了, 好多年没开过了。”

有七年了,从出国开始,就没有再碰过车。

顾寒垂眸,一边开到收费站下高速,一边道:“不怕,家里什么都不多,车最多。”

温语竹不解的看着他。

他将证件插回黑色的小盒子里,修长的手再次握住方向盘,看着温语竹呆愣愣的样子,旋即笑了笑,没再说话。

可温语竹却懂了他的话,家里车多,拿去联手,不怕。

温语竹喜欢开车,闻言,也没有再拒绝,低声道:“那你挑一辆便宜点的给我,我拿来试一下。”

她现在学会精打细算了,顾寒却不愿意惯着她这个臭毛病,低声道:“就拿我这辆练,安全最重要。”

顾寒的这辆车起码千万起步,她踌躇,顾寒却难得和她开了句玩笑,“放心吧,坏了也是你先生赔,不是你赔。”

她的先生不就是他。

温语竹没再吱声,看着窗外发呆。

顾寒收回视线,知道她这是默认了,心中难免有些开心,缓慢的开着车,不一会儿就到了监狱的门口。

今天只是一个普通的再不过的日子,没有人知道温圣的生命即将终止。

温语竹不喜欢鲜艳的东西,但是今天像是刻意这样似的,她身上穿的是很喜庆的红色,戴了一顶红色的渔夫帽,临出门前,顾寒看见她这个装扮,夸赞了句好看。

但多少知道她的小心思。

顾寒牵着温语竹的手往后院的靶场走去,这里已经站了五个人,三个记录的,一个拿木仓的,还有一个温圣。

他闭着眼,狱警道:“这边,还没开始呢。”

让他睁开了眼睛,他视线往外看,一眼便看见了穿着红色连衣裙还戴了一顶红色渔夫帽的温语竹。

他觉得好可笑。

他即将面临枪毙了,来看他的不是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父母,而是那个他视如死敌同父异母的姐姐。

虽然她看起来不像是来为他送行,更像是来看他笑话的,但是他却感到心里头一阵舒服,有种难以言喻的舒服感。

温语竹被顾寒牵着手往另一处走去,这里有两张凳子,是给他和她准备的。

刚好头顶上有棵树,阳光透过细缝疏疏密密的洒下来,慵懒又自在,如果不是眼前的人手上和脚上都套着枷锁,她想,她会有心情在这里喝个下午茶。

她抬起眼眸,刚好和往这边看过来的温圣的视线对上,两人就这么安静的望着彼此,像是在做生前最后的一次战斗,谁先撇开眼,谁就输了。

过了好久,温圣先撇开了眼,他嘴角一扯,自嘲的笑了笑,旋即对着狱警道:“别等了,我父母不会来的,开始吧。”

狱警们倒是第一次见枪毙还那么潇洒的,似乎一点点都不害怕。

温语竹依旧盯着温圣看,忽然想起一些往事,他刚搬进来那会儿,好像很喜欢去她往常看月光的露台,有时候一站就是一整夜,那几天没月光,她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可他没月光依旧站在那里,持续了好几天,直到那晚上月光出来了,他第二天再也没有去过那里看过月光。

这一点他们倒是很像,都喜欢看月光。

只是她知道没有月光的时候,就会转身离开,而他还会站在原地等,一直等到月光出现,俨然很固执。

狱警掰动了抢的握把,啪嗒一声,在这阳光静谧的午后显得异常的突兀,温语竹想收回视线,但是却感觉怎么都收不回,就牢牢地定住在温圣的身上。

身边的那个人忽然脱下了自己的黑色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附身靠近她,将她整个人拢在他的怀里,旋即,嗓音带着低哄,“冷,披着吧。”

温语竹哪里会不懂顾寒的心思,他无非是看出了她眼底对温圣的不知名情绪,加上她身上穿的是红色的连衣裙,他才会体贴的,把自己黑色的西装给她披上,这样不动声色的体贴才是最温柔的。

她看了他一眼,旋即默认的穿上了黑色的西装,顺便把自己的红色帽子给摘下来。

温圣和她其实都是受害者......

所以,她狠不下心,在他死之前还嘲讽他。

温圣觉得阳光很好,他没有完全闭上眼睛,透着一丝缝看向了温语竹和顾寒,他倒是知道顾寒和温语竹,以前高中的时候,温语竹追他追的很疯狂,他那时候心思不正,不想着好好读书,净想着搞温语竹,她所有的事他都知道。

甚至他们第一次去酒店开房,他都在门口蹲着。

说不上保护,只是想看看温语竹可以愚蠢到什么程度,后来他觉得他们的爱情太坚固了,顾寒的自制力远比他想想中的好,他想让温语竹难受,刚好就是碰上了出国的这件事。

那时候不觉得,他感觉,这件事,是他这辈子最伤害温语竹的事情,他让他们错过了七年,可笑的是,他们七年后又在一起了。还结婚了。

他听见了木仓掰动的声音,眼睛却在这时候睁开,他的视线看向了温语竹,和她未移开的视线对上。

他用唇形说了两个字。

——姐姐。

温语竹红了眼,却没哭,只是被顾寒抱着埋进了他的肩膀。

枪声响起,尖锐刺耳,砰的一声,鲜血撒了一地,一切都结束了。

温语竹出来的时候,顾寒担心她的情绪会受影响,于是给她开了副驾驶的门,打算自己开车,但是却引来了温语竹心情不错的一句调侃,“怎么,真的怕我给你撞坏了?”

顾寒难得笑了一下,嘴角一翘,将她塞进了驾驶座,旋即低声道:“来,顾太太请。”

温语竹七年没有摸过车了,触上去的时候有些害怕,顾寒就站在主驾驶的车窗外看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很耐心的教她这个按键和那个按键是怎么使用的,天空忽然下起了瓢盆大雨。

啪嗒啪嗒的下个不停,温语竹直接越过了中控台坐在了副驾驶,把主驾驶让给了顾寒。

他开门上车,就听见一句,“看,温圣这个臭不要脸的,死了还不放过我。”

她学车,他还下了一场大雨。

顾寒笑了,“带你去吃火锅。”

温语竹愉悦的点点头,大冬日加雨配火锅可真是绝配了。

车子沿着大雨一路的往前走,把监狱模糊在后视镜里,和他们的车擦肩而过的,是殡仪馆。

温圣会坐上这个车。

温圣会化成一个小盒子。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化成天上的一颗星星,伴在月光左右。

如尝所愿。

温语竹闭上了眼,车内响起了顾寒放的一首纯音乐。

——MELANCHOLY

哼唱的歌声很好听,适合放松心情,她在这一刻,接到了一条信息。

没有署名,她却知道是谁

——往后看。

温语竹浑身冒冷汗,不让顾寒察觉出异常,不动声色的往后视镜里一看,后面跟了一辆汽车,两辆车的距离隔得很近,近到顾寒都察觉到了不对劲,蹙眉,车子加速。

身后的那辆车也跟着加速,总之就紧紧的粘在车后。

温语竹手心都是冷汗,她不担心祁远会撞上来,他不会,因为她在车上。

但是祁远是来警告她的。

警告她的不告而别。

顾寒眉心微蹙,不动声色的记下了车牌号之后,车子急拐,拐入了另一条路口。

而祁远没跟上,气的握紧方向盘的手青筋凸现。

怕顾寒察觉出她的异常,温语竹低声道:“我们去哪一家吃火锅?”

顾寒扫了眼后视镜,嗓音温润,没有让温语竹察觉到异常,道:“去华府路的那一家。”

温语竹低低道了声好,旋即将手机信息删除掉。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温语竹吃的有点多,一吃多就困,她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顾寒正站在阳台上打电话,见她头发湿漉漉的,眉头微蹙,对她招了招手,温语竹上前,他随手在阳台上挑了一条干毛巾,轻轻的盖在了温语竹的头上,电话还没挂断,他温柔的道:“也不擦干头发,着凉了怎么办?”

说完,他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了阳台上,两只手抓过毛巾,一下一下的揉搓着温语竹的头发,后者有些困倦,晚上吃火锅的时候,喝了点点的小酒,乖巧的很。

顾寒是喜欢温语竹喝了酒的样子,又乖又软。

电话是开了免提的,那边传来了外国友人的声音,说的是哪国的语言,温语竹也听的不是很清楚,而且加上头晕晕的,她只能听见顾寒低声笑了下,旋即用好听的嗓音,回了一句温语竹能听懂的话,“She's my wife。”

她是我的妻子。

-

温语竹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翻身下了床,收拾了一下,看见了顾寒留在冰箱的便利贴,上面写了一段话

——公司有份合同,我先去,你休息,别来公司了,冰箱里有熬好的骨头汤和做好的饭菜,今晚我有应酬,你要是想来,在七点前发信息给我,我来接你,你要是不想来,那我早点回家。

——顾寒。

温语竹摘下那张便利贴反反复复的看了好一会儿,旋即将它贴回原位,她不愿意去参加什么应酬,总觉得烦闷,她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顾寒熬好的汤以及饭菜放进了微波炉里面加热,香味瞬间四溢开来,她吃完后,收拾了一下,化了个妆便去了公司。

她的设计稿还有一些收尾没弄好,她前段时间已经去了总部报道,只是没两天就发生了温圣的事,算下来,也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一进去,也难怪同事们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可能是顾寒知道赵圆和她说的上几句话,把温语竹调来这里之后,让她有个伴,把赵圆也调来了。

温语竹一进去,赵圆就粘了上来,低声问道:“语竹,你最近怎么了,这么久没来公司。”

总不能说自己被绑架了差点没命了,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体验过生死吧,她怕吓到赵圆,于是莞尔道:“没什么事,被家里人催着相亲,躲起来了。”

赵圆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她似乎不怎么相信,低声道:“可你不是和我们的顾总在一起了吗,我听别人是这么传的!”

温语竹哪里知道这些小道消息传的那么快,正欲解释,赵圆想起顾寒说的是他在追求温语竹爱而不得,以为顾寒追求被拒了,于是便苦口婆心的道:“语竹,你眼光也别那么高,你看我们顾总,人长的帅,身高也高,年纪轻轻的又家财万贯,而且最主要的是,还从来没有什么不干净的绯闻,就这样的一个百年难遇的男人,你还在挑,你到底想要哪种,你告诉我!”

温语竹觉得赵圆因为被调来了总部,整个人对顾寒的印象已经迅速飙升,容不得一个人看顾寒不顺眼。

她无力的摇摇头,坐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拿出图纸的那一刻,手机响起,是信息来了。

她现在对任何声音都很敏感,特别是手机信息的。

因为会让她想起祁远。

她抿了抿唇,手有些颤抖的打开手机,电话未署名。

信息只有一条。

——【宝贝,五分钟之内,来天台。】

是祁远!

第39章 我给你七天时间

办公室门口喧闹, 她就像是被隔开的人,外面的热闹都与她无关。

她的视线牢牢地锁在自己的手机上, 那条信息......

她握着手机的手收紧, 额间冒出了细密的汗, 祁远的出现让她特别的措手不及, 明明已经有两三天了, 但是温语竹总觉得不真实, 而今天这条短信让她的真实感瞬间增加。

因为之前都没有见面, 而今天这条短信, 是逼着她去见面的。

温语竹愣在原地许久不能动弹, 手机又传来了一条信息。

——【五分钟之内。】

温语竹没有任何时间可以再去思考, 生怕祁远做出什么事情, 她打开门, 赵圆愣了一下,欸了一声,转身就看见温语竹跑着往外走去,速度快到像是一阵风。

赵圆回过神来的时候, 温语竹已经上了电梯了。

电梯几乎是刚到顶楼, 响起叮咚声的那一刻,温语竹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天台的栏杆上,穿着黑色的工装裤和黑色T恤,平举着双手,一下一下,步伐晃荡的沿着细细的围墙走着, 只瞧一眼就能让人察觉到危险。

他随时可能掉下去,然后粉身碎骨。

温语竹就站在天台的门口,葱白的指尖抓着门把,额间溢出了细密的汗,她低低的喊了一句,“祁远......”

他喜欢危险,越危险的地方便越喜欢。

和他的名字一样,在那一带,祁远二字一说出来,无人敢惹。

少年举着手,脚步微顿,任风将他的T恤给吹的鼓鼓的,半晌后,他才收回手,喉结滚动,低低的喊了句:“姐姐,你终于舍得见我了,嗯?”

温语竹咽了咽口水,祁远其实很少喊她姐姐,一般这么喊,都代表他生气了。

砰的一声,温语竹抬眸望去,祁远已经从围栏上跳下来了,此刻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举起,懒洋洋的打了个招呼,狗狗眼显得乖巧,看上去倒是人模人样,但只有温语竹知道这副乖巧的模样下是怎样的一颗黑心肝。

偏执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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